《弗洛伊德沒有3個「我」但有1個「它」;「它」如毛毛蟲轉化為蝴蝶後剩下的蛹殼》
個人高中時喜歡閱讀課外書,包括翻閱弗洛伊德著作,大學時對弗洛伊德無意識冰山、心理的三大部份(或三個我:本我、自我和超我)等有興趣,對其中的本我、自我常混淆。在德國留學時買S. Freud的書看(見下圖),也曾去心理系聽過心理學的課程。
個人留學前讀弗洛伊德,「本我」與「自我」二詞從中文語言的語意中得不到訊息,讀起來也覺得二詞干擾對內容的了解,不解譯者如此翻譯的用意。學哲學的知道「ego」是「我」,但看到「id」後,不知是什麼。
【弗洛伊德的「das Es」就是英文的「it」 就是中文的「它」】
待個人讀到德文本後,豁然開朗,問題迎刃而解。「本我」在弗洛伊德就是「das Es」,其中「das」是定冠詞大概相當於英文「the」字,「es」在德文的原義就是動物的「它」,英譯就是「it」,沒有其他選擇。德文中「es」這個字是小寫,弗洛伊德把它大寫還加冠詞,表示「das Es」是精神或心理結構中的一個角色。弗洛伊德有時也用不加定冠詞但大寫的「Es」,其意義與有冠詞的同。個人認為弗洛伊德有選擇其他語言或古代語言中「我」字與「心理」意義字的機會,必然是覺得這角色很像動物或就是人的動物性,才用動物代名詞的「Es」命名,否則他會找其他字,以避免這個讀者必然思考的方向。(見下圖)
弗洛伊德的兩個「我」與一個「它」 |
【弗洛伊德的「das Ich」 其中的「ich」一般英譯就是「I」】
中譯的「自我」在弗洛伊德就是「das Ich」,其中的「ich」英譯就是「I」,中文就是「我」。德文中「ich」是小寫的字,弗洛伊德把它大寫還加定冠詞,這也表示它在心理或精神結構中有角色。弗洛伊德有時也用沒有定冠詞但大寫的「Ich」,其意義和有冠詞的相同。既如此選擇,就是要讀者往「ich」的方向去想。
【德文原版比中文譯本與英文譯本更容易懂】
任何一位學過十小時德文的台灣人與中國人,應該和個人同樣覺得弗洛伊德的原文德文本最易懂,中譯本與英譯本反而更難。
【英譯譯為「the It(它)」與「the I(我)」的建議】
中譯本應該是根據英譯本翻譯的。英譯本是把「das Es」翻譯成「id」,把「das Ich」譯成「ego」。「Id」與「ego」一甲子前的非專業譯者通常看不懂,大概也不懂德文。如果個人英譯術語,會把「das Es」翻譯成英文的「the It」,也會把「das Ich」翻譯成英文的「the I」,因為德文中二字就是「它」與「我」的意思。
【英譯是用拉丁文】
但是為什麼英文版譯者要把「das Es」譯成「id」,與把「das Ich」譯成「ego」?原來「id」和「ego」都是拉丁文。但是英文為什麼要用拉丁字?原來在中古時代歐洲的教育都是拉丁文,歐洲的上層階級都講拉丁語,拉丁文也融入各語言中,及至今日歐洲的文理高中學生基本上都要學拉丁文,他們學拉丁文有點像我們學文言文。歐美的高中生都懂得拉丁文的ABC,都懂得「id」與「ego」,所以對他們來講此二字不是外語。
【翻譯難克服的「橘逾淮為枳」困難】
再談翻譯的事。翻譯是有其極限的,各語言字彙間的關係不是數學集合論裡一對一的關係,而是「橘逾淮為枳」的狀況。A語文一術語一旦翻譯成B與C語文,此術語一落地B語文,就受到B語文中原字意義的影響,同樣術語一落地C語文,也受到C語文中原字邏輯的影響,二字都在B與C語境中翻轉,都變成了枳。B枳、C枳與A橘溝通會有些誤解,B枳與C枳溝通時誤解則已是常態,這就是翻譯的有限性與困境。
但是有一學科基本上把這問題解決了,就是醫學。現代醫學來自歐洲,歐洲知識份子多多少少都學過點拉丁文,醫藥會錯意非死即傷,所以,近代歐洲醫學開始時,甚至在中古時代,醫藥術語不管在哪種語言都用拉丁文,而後當東方學西方醫學時,也用拉丁文。今天台灣醫師寫的病例與開的藥方國外的醫師與藥師都看得懂。弗洛伊德本是醫師,精神分析或心理分析是醫學,德文原著術語用拉丁文的「id」與「ego」來翻譯本屬正常,這種翻譯免去了B枳、C枳、D枳、E枳 …,也就是免去了法文、西班牙文、荷蘭文、波蘭文 ….等各自翻譯時必然帶來的誤解。
【「超我」翻譯保留】
最後補上這個心理或精神結構中的最後一個角色,就是「超我」。它的德文原文為「das Über-Ich」,「über」在英文多譯為「super」,「ich」已知是「ego」,因此簡單地逐字譯,「das Über-Ich」英文就是「Super I」。中譯「超我」建議保留。
【弗洛伊德只有「兩個」我與一個「它」】
台灣喜歡說弗洛伊德的「三個我」,但心理結構的「das Es」、「das Ich」與「das Über-Ich」三個構成者中,只有後兩者有「我」字,前者沒有,他還選用了動物專用的代名詞,這必有區別,因此個人認為弗洛伊德只有「兩個我」與一個「它」。
術語翻譯選到最適當的字也只是第一步,還需要繼續深入了解其特殊涵義,不過起步錯誤的影響非常大。
【「Das Es(它)」如活在我們腦中的死胎】
個人認為弗洛伊德理論最精采的是「das Es(它)」與「Unbewusstsein(無意識)」,而要比較深入地掌握二者的關鍵可能是認同達爾文的進化論(或演化論)。(這些也是個人「哲學的第二次革命」的重要內容。)
達爾文曾表示,情緒像是人類的尾椎,是動物演化的殘餘,已不具任何用處。個人知道弗洛伊德高度評價達爾文進化論,但不具體知道他對這句話的看法。個人認為「das Es(它)」也是人類演化的殘餘,但不是不再起作用,而是仍然在作用。有時有醫學新聞說,在某人身上發現當他還在母胎時不幸在發育途中夭折之雙胞胎的死胎,個人認為「das Es(它)」有點像發現在腦中雙胞胎兄弟的「死胎」,不過它與「死胎」不同,它只是發育未完成,只是停留在動物狀態,並沒有死,它還以我們腦中部份腦神經的形式繼續存在,這個腦中「死胎」就是「das Es(它)」。說它是「死胎」,好像很弱,但因為它處於腦的位置,所以它可能有很大的威力。達爾文在尾椎之外還說到情緒,個人認為情緒這類東西就是「das Es(它)」的主要性格。(見下圖)(這是個人「理性與感性二運算器」理論中的感性部份。)
「Das Es(它)」如活在我們腦中的死胎 |
【「Das Es(它)」如毛毛蟲變蝴蝶後留下的蛹殼】
個人再以另一演化現象解釋「das Es(它)」。個人認為從猿猴到人類的演化過程中,人類的猿猴性不是消失了,而是還存在人類體內。我們都知毛毛蟲變成蝴蝶後留下個蛹殼的現象,設想在這蛹殼內還殘留部份毛毛蟲生命,並且這個蛹殼不是在蝴蝶體外,而是活在蝴蝶的腦中,個人認為,「das Es(它)」就像這個進化不透徹的蛹殼。以上兩個比喻或可幫助了解「das Es(它)」與進化過程的關係。(見下圖)
「Das Es(它)」如活在我們腦中的死胎與毛毛蟲蛻變成蝴蝶之後下的蛹殼 |
最後,個人不了解「Sigmund Freud」為何翻譯為「佛洛伊德」?因為按照德文發音,「弗洛伊德」最忠於原語音,而且就個人所知弗洛伊德也反宗教。
陳立民 Chen Lih-ming (陳哲) 於 7 Jun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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